儿时无聊,常缠着大人讲故事。大人们绕有兴趣,津津乐道地讲着《黄鼠狼给鸡拜年》、《熊娘嘎婆》、《善恶两兄弟》、《雷劈忤逆不孝》等民间故事,似懂非懂,听着听着就在大人怀里睡着了。现在,自己也做了大人,因为养的是独生子女,小孩玩伴少,常常在索然无味时缠着我讲故事。我是文化人,常常给她讲安徒生的童话故事和中国的经典寓言故事。但因才疏学浅,囊中无物,常常重复着现故事,孩子听腻了吵着要讲新鲜的。不得已,我就只好把大人的大人流传下来的《雷劈忤逆不孝》和《善恶两兄弟》等民间故事娓娓道来,讲完之后又点明寓意,孩子听了似乎懂事了许多,若是骑在我肩背上听《雷劈忤逆不孝》故事,她非要下来自己走路不可,感觉孩子一下子长大了,懂事了。这时,我才突然悟出,我们五溪大地流传的民间故事教育功效之大,影响之深远。在过去文化教育不发达的古代,我们的先祖要把民族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传承下来,往往通过能说会道的人编成经典故事传诵,耳濡目染,教人弃恶从善,尊老爱幼,忠孝仁义。下面,特摘民间故事两则以飨读者。
《雷劈忤逆不孝》
从前,有一双可怜穷苦的中年夫妇四处求神拜佛终于喜得一子,取名为狗宝(过去医学不发达,怕小孩夭折,常以动物取名,乞求成活)。因为中年得子,夫妻俩全然忘却贫穷困苦的烦恼,整天对儿子溺爱有加。久而久之,养成了狗宝专横跋扈、粗暴野蛮、唯我独尊的性格。少年时期就因惹是生非,搞得邻居鸡犬不宁,父母劝阻,遭来的是非打即骂。不久,狗宝的父亲在贫寒交加的郁闷中死去,留下瘦骨嶙峋的老母与狗宝相依为命。因为脾气暴躁,蛮横无礼,乡邻女子都不愿意嫁给狗宝。因为年老体衰,不能上山砍柴,下田种地,狗宝老母怕遭打骂,整天累死累活地干着家务,过着诚慌诚恐的生活。
盛夏的一天晌午,炎炎烈日当空,突然乌云密布,电闪雷鸣,顷刻,大雨倾盆。因突降暴雨,可怜的老婆婆眼睁睁地看到满坪(晒谷场)金灿灿的稻谷被暴雨浇个湿透。狗宝急匆匆从地里赶回家里,看到湿漉漉的稻谷气得暴跳如雷。他拿着赶鸡的竹棍四处追打老母,老母躲闪不及,失足从高坎跌下摔死了。
老母死后,留下一群鸡犬与狗宝为伴。他过着孤苦伶仃的郁闷生活,无事时常常呆坐就是一整天。这时,他想起了老母老父的好。以前,与人吵架,有双亲规劝;衣服破了脏了,有老娘缝补浆洗。即使老娘不能下地干活,她也不吃闲饭,晒谷、赶鸡、喂猪,成天没闲着,忙得像陀螺。为了表达对老母无尽的思念,狗宝请人将老母雕了一尊雕像,为了赶鸡不吃晒场的谷子,他将老母的雕像立在鸡群出没的地方。夏天一日午后,雷神从天庭里看到狗宝将老母雕像置于烈日下暴晒,大怒。心想,下雨时看他先收谷子还是先搬娘像。若是先收谷子,一雷劈下去把他劈成两半;若是先搬娘像暂且饶他不死。主意打定后,只见雷神一跺脚,霎时,电闪雷鸣,天崩地烈,接着,倾盆大雨瓢泼而下。狗宝顶着暴雨,急忙将老母雕像搬回屋里,然后才去抢收稻谷。等狗宝将稻谷抢收完毕,浩浩长空艳阳高照,碧空如洗过一般。
《雷劈忤逆不孝》教化子女要守孝道,寓含敬老、尽孝之意。
《善恶两兄弟》
很久很久以前,一个五口之家的贫苦家庭祸不单行,一对老父老母先后含恨离去,留下兄嫂和弟弟三人。兄名恶娃,弟名善娃。
善娃兄嫂为人狡诈,待人刻薄。父母尸骨未寒,他的兄嫂就吵着分家。家庭财产除了破茅房和几亩薄田外,还有一头大水牛和一只瘦狗。
年底一天晚上,恶娃把弟弟叫到一起说要分家,他阴沉沉地说:“老弟,哥的负担重,你的负担轻,牛分给我,狗分给你。”长兄如父,一言九鼎,没什么可辩解的。
转眼到了阳春三月,正是春耕大忙季节。恶娃的水田几天就犁完了。看到哥哥的牛闲着,弟弟硬着头皮上门去借牛犁田。善娃说明来意后,恶娃冷冷地说:“我牛这几天累得要死,你借去犁不是要累死它吗?”弟弟吃了闭门羹后,只好把狗牵去犁田。谁知,狗梨田出奇地好,犁坯一行一行的十分规整。这时,一顶官轿从田边路过。随从把这奇事报告官人,官人感叹:“世上只有牛犁田,从来不听说狗会犁田。若有这顶好事本官要奖赏他。”官人在随从的搀扶下来到水田边。狗已犁到对面闲息。随从大声喊:“喂,农夫,我家大人说了,你的狗若果真能犁田,就重赏你。”听到喊话,善娃急忙驾好农具,一边吆喝,一边唱山歌解闷悠哉悠哉地牵狗犁田。一袋烟功夫,狗就犁了三分水田,犁速、犁行泥坯与水牛犁的一样。官人开怀大笑,重重赏了善娃十块银元。
善娃用赏钱购置了部分家产,过上了富足生活。恶娃看到弟弟的生活变了样,大惊。问:“老弟,你哪来钱办家产啊?!”“一次,官人看到我用狗犁田就重赏了我。”弟弟如实回答。“老弟,那把你的狗借我犁田好吗?”“你若要犁牵去便是。”弟弟无奈地说。
一天,恶娃正准备驾狗犁田。碰巧,官人又从路边经过。随从将这奇事又报告给官人。官人惊愕,说:“上次看到狗犁田,这次又碰到狗犁田,真有趣。你去告诉他,狗若真能犁田,本官要重重奖赏他。”在随从的搀扶下,官人高兴地来到水田边,观看狗犁田。恶娃一边吆喝,一边用竹条鞭打,任凭怎么吆喝,狗东奔西窜,四处乱跳,根本就不是犁田的料。一气之下,恶娃用锄头把狗活活打死。
弟弟惊闻狗被哥哥打死,哭得死去活来,擦干眼泪后就将狗葬在自己的茅房旁。他守着狗墓仍在啜泣。顷刻,从狗墓旁长出一片茂密的竹林。看到这顶奇事,善娃用力摇晃竹子,想到狗的冤屈,他悲痛欲绝。正在伤心的冥冥中,剧烈摇晃飘落的竹叶变成满地银子。喜从天降,善娃急忙从家里拿起箩筐挑了满满几担银子回家。
一次,恶娃到弟弟家串门,看到弟弟家里满是银子很是眼馋,便问缘故。听说摇晃竹子就能得到银子,他飞奔到竹林,用尽全力拼命摇晃竹子。竹叶剧烈震动,铺天盖地而下,落到恶娃身上、头上、手上的却是臭气熏天的鸡屎和狗屎。恶娃气得咬牙切齿,他一把大火烧毁了竹林。
听说哥哥又烧光了竹林,弟弟在竹林灰烬地哭得死去活来。他边哭边用竹枝在灰烬里翻擀,突然翻出许多金黄的黄豆来。他看到胀鼓的香喷喷的黄豆,一下吃了许多,全身却散发阵阵香气。
一天,善娃到集市赶集,他走到哪里,周围一阵清香。从此,善娃散放香气的奇事不胫而走。碰巧京官正在该镇视察,听到奇事后,叫随从把善娃叫去。来到京官跟前,善娃从容运气,气进丹田,随即缕缕清香扑鼻而来。京官高兴万分,重赏善娃十匹金绢。
听说弟弟在集镇又得到京官赏赐,恶娃再也坐不住了。他跑到弟弟家要了一箩筐香黄豆,回去吃了半箩筐。第二天,他满面春风地来到集镇,大声吆喝卖香屁。京官随从听了,急忙将奇事报告京官。京官惊讶,说:“自古以来只听说屁臭,哪有卖香屁的荒唐事?你去把他叫来,他若能放香屁,我重重有赏。”恶娃跟着随从来到京官面前,正好内气不畅发作,一连喷出几十个臭屁,把京官臭得半死。京官勃然大怒说:“敢戏弄本官,来人把这斯大胆刁民肛门用针线缝上。”
恶娃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瘸一拐地来到家对面山路上,大喊:“婆娘啊,你快来拿针挑线,不然,我快憋死了。”听到夫君的喊叫声,以为是叫她拿扁担去挑绢。她急忙从门后拿着硬木扁担匆匆赶去。看到婆娘,恶娃生气地说:“我叫你拿针挑线,你却拿扁担来挑绢,我要打死你这聋婆娘。”一气之下,他的婆娘被活活打死。
《善恶两兄弟》教化人们弃恶从善,寓含恶有恶报,善有善报之意。